发言中的徐杰，摄影：张卓伟

2017年2月11日（农历元宵），“51人项目”仍在紧张进行的过程中，定海桥互助社在虹口区安国路咖啡音乐吧内举办了丁酉元宵茶话会。徐杰同志为这次会议准备了特别的发言稿。本文为他的发言整理。

去年我有幸参加了一次定海桥互助社的活动，结识了互助社诸位同仁，深感欣喜；觉得在商业化如此严密的时代与社会，真是寻得了一方小小的天地。互助社虽然在棚户区，但可谓“谈笑有鸿儒，往来更多普通人、真实人”。随即，我较多参与到“51人项目”，以下仅谈一下我的认识与感受，若有认同者，那就“抛砖引玉”；若有反对者，尽可嗤之以鼻，皆作谈笑之资。 

时值新春佳节，要向在座的各位，道一声“新年好”，过去的2016年，我们面对了极其变幻莫测的国际局势与极其高歌猛进、惨烈激荡的国内形势；我们何去何从，何以安生立命？下面我将从三个方面谈一下。 

面对历史

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，我们身处在历史之中，我们自身正在创造今天的历史。而今天的我们又是从昨天（也就是历史）中走来。现在似乎是最为自然、合适的时刻去忘却历史。我曾经在一本80年代的恋爱指导手册中看到“花前月下、甜言蜜语的时候，不合适的话题有：政治、历史等“。我们到了一个花前月下的时代；历史成了某种负担，将它彻底的抛弃，好像真的到了美的新世界。香奈儿的宝宝、性冷淡的潮牌店，巴厘岛的蓝天、白云、棕榈树；用它们塞满我们的生活，不就大圆满了。阿Q要的那个圆圈不就工整了。偶尔寂寞的心灵可以去龙美术馆看一看埃利亚松、詹姆斯.特瑞尔。我们面对着似乎很远的历史，要知道1917年，张勋还在忙着复辟帝制，德先生与赛先生还要在2年以后，才会成为中国的流行语。历史犹如一天，有日有夜；有春和景明，有暴风骤雨。只有少部分人会对着黑暗的夜凝视，会在暴风骤雨中获得力量，更只有极少部分人，忍受寂寞，做了“历史的守夜人”（例如学者高华、李逊等等），他们似乎成了一种通道，可以通过他们的工作，我们可以管窥到夜的幽暗，乃至于人性的幽暗。而我们在座的大多数人则只要作“是看不见？还是不想看见”的艰难选择。但常识告诉我们，长夜终将过去，还有无数的朝霞等待我们去点亮；但也会夕阳无限好，夜最终将用黑暗吞噬所有的光亮，但同时希望又在苍穹中闪烁，这是周而复始的循环。《诗经》有云：”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。”子曰：“始可与言《诗》已矣，告诸往而知来者。”

面对社会

在座的各位，很多人都是从名牌大学毕业的，出了青青校园，才走入了社会大学，社会是人的社会，人是社会中人。要将我们的认识放到社会的熔炉中去检验。象牙塔不是了望塔，望远镜看不清现实的问题，是香花还是毒草，要靠近了才知道；办公楼不是庇护所，中产阶级的法权随时会被炮打。罗伯特.卡帕说，要靠得近一些，纪录片导演林鑫说，请俯下身子，生活会给你的，总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。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终究用《人间喜剧》来命名他80余部长篇小说。但巴尔扎克终究是过时了，他完全抵不过普鲁斯特或者村上村树。因为他写得太具体了，乃至于粗鄙。伟大的现实主义影视制作者柏万青终究被停播了（发稿时已经复播），因为她让具体的人走上了舞台对具体的主题进行了表演，乃至于粗鄙。作家王小波不禁叹一声“生活不可避免的走向平庸”。我不禁要问“社会在何时不那么粗鄙？”想象与现实总是不同，现实总是不那么浪漫、那么雅致，那么文质彬彬。有时社会就犹如一面镜子，猛然间照出我们的虚伪，怯懦者只能落荒而逃。而马克思则惊呼“巴尔扎克用诗情画意的镜子反映了整个时代”，现实主义者要的就是这面镜子啊！

面对文艺

文艺青年好像很时髦，在西藏南路地铁站，我一眼就能识别出要去PSA的人。像由心生，佛要金装。文艺可以作为一种消遣，谈资。这其实是很好的事，心灵是需要鸡汤的，身体虚弱的时候，鸡汤里放一点黄芪，可以补补血气。但天天喝就要得三高。鲁迅说：“文艺是苦梦的象征。”你苦闷吗？好像不怎么苦闷啊！鲁迅谈了一个故事，魏晋的时候，知识分子很苦闷，喜欢吃一种叫“五石散”的毒品，吃了人要行散，就是在大街上发发神经病，把药力发掉，和现在“散冰”是一个概念。但这个五石散很贵，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，所以当时有很多的青年人，没有钱吃五石散，但要学着人家吃过的人在外面形散，发神经病，让人们觉得他们很苦闷，而且很有钱。

我想我这个不合时宜的报告就到这里，浪费了大家的时间。

徐杰（右一）同来参加茶话会的互助社友人和石库门研究者交流

 定海桥互助社 地处历史性的工人社区之中，现在，移居人口为这里注入了新活力。互助社是一个自发组织，也是用于社员共同学习、会谈、待客、反思、组织、创作的活动现场。通过对集结与创造艺术/知识之方法的探索，互助社意在促成邻里或同志之间在互惠的原则下互动、互助、合作。互助社会举办讲座、游览、出版、地方特色的晚餐、学者驻地、放映活动和城际交换等项目和活动。欢迎关注我们的网站dinghaiqiao.org。